连平：发展离岸金融 助动金融强国建设

专题：第21届中国国际金融论坛

　　第21届中国国际金融论坛于2024年12月19日-20日在上海召开。中国首席经济学家论坛理事长连平出席并演讲。

　　以下为演讲实录：

　　连平：各位专家，各位来宾，大家下午好！很高兴有这个机会参加今天这个关于离岸金融这个话题的讨论。

　　离岸金融是一个国际金融领域中间比较复杂的一个金融现象，关于离岸金融的发展以及它的定义，还有它和其他金融现象之间、业务之间的关系，现在还是有很多的讨论，尤其是对在中国，还要不要做离岸金融这样一种业务这种市场现象，要不要给予发展，还是有很多不同的意见。

　　当然了，全球市场运行过程中离岸现象、业务、活动是非常普遍的，只是你能不能看见问题，能不能分析出这种现象的发展及存在的理由。为什么它要存在，有什么需求等等。

　　当然这个话题是比较广泛的。我想借这个机会，说一点我对离岸金融的发展，对中国金融强国建设它的意义。

　　就是想说一点想法，就说支持这种观点，发展离岸金融对中国金融的建设是有好处的。在很多方面都是可以看得见。我就从金融强国六个所谓要素，从这六个要素角度进行讨论。

　　我们都知道，在2023年，中国召开了第六次中央金融工作会议，在这个会议上面提出来或首次提出，中国要建设金融强国，建设金融强国我们发展离岸金融，对它有什么好处，会有哪些积极因素来推动金融强国建设，接下来我想就和大家展开这几方面的讨论。

　　第一，就是金融强国说到六个方面要素，我们从总体上去进行分析，金融强国它在内外两个方面有几个层次的功能，一个从境内角度来看，对内实体经济要提供很强的金融的支持，就是要服务好内部的经济运行，实体经济的运行，同时还要能够管理好境内整个金融体系、金融机构以及它的各种运作，控制住有关风险。总的来说是金融管理、监管的控制能力。

　　对境外来说，非居民交易来提供金融服务。在全球有很多非居民交易活动就看你的金融体系有没有能力和你有关的非居民交易活动提供有效的金融服务。

　　第四个层面全球金融治理。全球金融治理是一个难题，也是多年来，有时候遇到很头疼的问题。比如说多少年来，巴塞尔协议的确定，我们是从未参与过的，后来几次我们有所参与，有所参与可以把诉求反映在中间。还有这之后爆发全球性金融危机，因此关于金融稳定方面全球治理显得特别重要。在全球金融稳定治理问题上，我们参与的程度比过去来得高。但总的来说我们不是主导方。我们在全球金融治理方面的这种参与能力甚至于主导能力是需要花很大的力气，很长的时间，来不断构建。这种功能的建设需要在多方面进行努力和推进。我认为我们发展离岸金融及离岸金融体系对于这些功能建设有非常明显的积极作用。

　　从六个强国建设要素角度看，和这些都有非常密切的关系。首先看未来要打造强大的货币，这是金融强国六个要素中第一个。货币是要强大的货币。这个强大的货币不光是能够在境内为自己的境内金融体系、金融运行，为实体经济提供更多的服务，这方面发挥很好的作用，还有非常重要的，就是要能够在全球范围内让你的货币能够发挥更大的作用。

　　在这种要求下，我们看中国的货币的全球使用，人民币国际化已经做了好多年了，有了很大的发展，确实很大的发展是必须承认的，但另外一个方面人民币在全球的表现和中国作为一个第二大经济体又是不相匹配的，第二大经济体已经排在第二，我们货币在全球无论支付、储备、交易各方面，这里提供很多数据。

　　电脑没有放大，这里看得见，离开这里，谁再拿一个话筒给我。有没有话筒？这样好一点，否则离不开电脑。

　　这里我们提供了一些相关数据，可以看到虽然排名是第四，但差异距离非常大的。非常大的。说明我们货币到目前为止不是一个强大的货币，有很多事要做。

　　在这个中间，我们观察，人民币作为一个重要的货币在国际化的道路上，路走的还是很快的，但也存在许多问题。有很多制约因素，比如说境外金融市场构建主要是市场化来主导，在一定程度上有很多需求的释放，交易，这种活动，市场化的特征是非常明显的。在这种情况下美元已经占到统治地位，直到现在位置还可以说是统治地位，尽管地位和两次大战初期绝对地位明显衰弱，还是统治地位，这种情况下人民币作为新兴的全球交易的货币，要能占到重要位置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

　　第二人民币也不是当地的法定货币，除了中国以外，其他的经济体不是法定货币，政府没义务帮你推的，反而政府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因素来妨碍、阻碍有意、无意限制你的运作和发展。按理来说当初推进人民币跨境业务时，最早设计的方案我也是我们一类方案的参与金融机构的主要负责人之一，我们知道非常清楚，各国的监管部门是没有理由限制你人民币，为什么美元可以，日元可以，欧元可以，人民币凭什么不可能，凭什么美元、欧元都可以设置障碍妨碍人民币交易，这可以讨论的。在实际过程中，直到目前为止有的国家很明确就是认为它的国家国内体系中间是不让人民币来进行运行的。有的国家在我们南边的东南亚国家，到现在为止人民币还不能在他的体系内使用。当然我们不是说在市场流通，在中国可以用美元进行贷款，可以美元存款，有些国家人民币存款不行，各种各样的限制。

　　另外人民币跨境使用从长期来看目前还是一个初期阶段，在这种阶段的人民币活动，是出现了一个阶段性升值，最初阶段是经常向和负债型人民币国际化得到快速发展，这是在最初的时候。所谓经常向就是经常向下的交易人民币为主，国内来看这时候人民币出去是一种负债型的，这两者结合在一起的类型得到发展。之后，资本型和资产型相结合的交易，也得到了一定程度发展，但还远远不够。所以说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说我们能开辟境内的离岸人民币市场，境内离岸人民币市场和香港的离岸中心遥相呼应，相互配合、相互影响、相互制约，形成人民币全球交易网络中的中心节点，需要有一些中心节点进行支撑的，人民币交易在北美有，韩国有、日本有，台湾有，欧洲很多城市都有，尤其是像伦敦，法兰克福这些地方都有，但不能形成中心节点，规模相当有限，资金聚集程度不高，如果可以发挥现在境内市场的优势，和香港形成联动，对于未来人民币在境外的进一步发展，交易进一步扩大，进一步扩大使用，是很有好处的。这是我想说的第一个意思。我可能会占了更多的时间。刚这位张女士留了一点时间给我，她只讲了十分钟，我们可能多讲几句。

　　第二构建强大的央行，一个国家的央行强大不仅仅在于可以贯彻国家战略意志，还要能尽可能以市场化手段调节国内外的宏观经济的运行环境。功能往往体现在对本国货币价和量管理方面。中央银行在中国来看强大不强大，当然，作为我们中国的中央银行在管理国内的金融运行、金融体系、金融市场来说当然最强大，无可替代的地位、功能。放到全球去看，就可能会有许多不足。这里面在全球不可能中央银行功能延伸到另外国家、其他经济体影响到当地，当然很难。但可以在全球的市场上通过量和价来影响市场的运行，比如现在美元又降息了，这是它价格的变化，对全球市场产生影响。

　　在我们人民币来看，这方面毫无疑问是刚刚起步，影响是极其有限的。我们货币当局对于境内的金融市场人民币汇率管理，市场管理，这些毫无疑问都是绝对权威的。都是没问题的。在全球来说，我们需要更好的发展，培育央行在全球调节人民币量、价的功能，更好使得功能的发挥能够更好触及到市场各个相关的方面。所以我们认为在这点上，如果人民币作为一种发展中国际货币，服务双边经贸投资活动、第三方协调交易，协调管理人民币在岸、离岸市场，这些是央行必须面对的重要课题。也是推进人民币国际化重要基础。因此境内离岸市场开辟对于央行管理全球市场又多了一个很好的切入点。而且是极其重要的切入点，刚讲了可以形成全球离岸市场交易人民币相关的一个中心的节点。

　　第三个要塑造强大的金融机构，金融强国中间重要的内容。中国金融机构强大不强大，整体来说中国金融业很强大，规模很强大，相关功能、质量、对全球金融体系的影响，还有很大的距离。不要看我们规模很大，你和美国比，美国在全球市场的规模同样很大，但影响力远远大于我们人民币，大于中国的金融机构。中国金融机构在全球发展，国际化的程度不高。不如人意，愿意非常多，长期以来金融以国内经济为主，支持国内实体经济，这是重要任务，毫无疑问对的。这中间伴随着中国的经济体中间的各种机构和企业走到国外去，应该说金融机构要延伸给他提供服务，现在事实上也在这样做，最近这些年来可能很多方面都不太关注，其实中国的商业银行尤其在欧洲开设了相当多的分支机构，很多分行很多代表处开设出来，主要为了为中国企业在欧洲的各种跨境活动提供各种服务。其中有相当部分的服务都可以称之为是离岸服务。

　　在这方面发展来看，这方面的发展在跟进是比较快的，但有一个很客观的现实，就是中国的利率水平长期以来是高于美元利率水平，国内的政策利率水平还有商业银行发放贷款的利率水平，都比境外来得高，这是长期以来几十年的现象。道理很简单，因为中国经济增长速度比较高，通胀水平相对来说是比发达国家来的高，只是最近这两年发达国家的通胀水平开始上来，而中国的物价水平在很大程度上很多人批评这是一个通缩，就是物价不高，偏低的，收缩的，负的，在利率水平很高的情况下作为中资机构更愿意把自己资产投放在境内可以获得更高收益，尽可能小心尽量不要更多投到境外去，还有境外风险相对来说比较大。

　　还有就是在广泛使用美元、欧元这样的环境下面，中资金融机构参与国际业务事实上有短板，不说的很重，天然的弱势，其实有短板。你用它的货币在那里进行各种交易，会受很多因素制约，同时成本也比较高。所以这些都限制了中资金融机构在海外的发展，现在不要看设的机构很多，像雨后春笋一样出来了，大量的分支机构，这些分支机构业务量多大，做的业务是什么结构的业务，赚不赚钱，风险大不大，这些都需要打一个问号的。一个问题。因此，在未来要塑造强大的金融机构我觉得我们在境内开发离岸金融市场，使得境内离岸金融市场国际化程度更多引入外来的一些国际业务，更先进前沿的业务能够在这个市场中间交易，毫无疑问对金融机构来说，虽然没跑的很远，在这个市场上也能学到很多东西提升它自己的能力。

　　第四就是建设强大的国际金融中心。我觉得这点可能更加的明显。最近我们上海国际金融中心的排名问题，很多方面都在讨论，出现了一些明显的波动。不像有段时间表现还不错，排第三、第四，现在很多评选，当然很多评选都是市场评选，总体来看是平均水平明显下降了。我个人认为对这个问题不必过于看重，不必过于看重，因为出现这样的问题很好理解，非常好理解的。它和整个外部环境、中国经济目前宏观运行的一个态势，遇到很多困难，都是紧密结合在一起，外部环境现在这种变局达到非常险恶的状态，这种状态对整个中国市场都有无形的压力，这种压力在方方面面市场，交易各方面都反映出来，这很明显的摆在那里。这是我们必须看到的。

　　国内目前经济困难也不小，为什么最近推出一揽子政策计划，背后清晰告诉我们目前经济下行的压力比较大。必须采取比过去出手重的多的政策才能保持经济平稳运行。国际金融中心这个角度看的话同样未来推动金融中心平稳运行，很好发展，当然需要整个经济体良好运行支撑，还有更多的是需要能够在全球市场上采取一系列的措施来很好加以推进。

　　短期内中国资本账户难以完全开放的，但是通过政策的调整，如果说能在上海形成境内离岸金融体系，关于境内离岸金融体系过会儿还有几位发言专家都有可能跟大家说的更详细，我不展开说。在上海推动境内离岸金融体系一定程度绕开资本、金融账户开放程度不足的制约，形成境内的所谓外外形离岸金融市场，推动更多境外金融机构落地上海，更大规模支持服务非居民。非居民包括自然人和法人。这是对于金融中心建设来说，离岸市场的发展境内离岸市场发展可能积极作用会涉及到方方面面，应该是比较重要的一个积极作用。

　　那么，第五就是要实现强大的监管，这个也是金融强国六个要素中间的极其重要的一方面。我们知道中国金融监管做了很多工作，取得了长足的进步，但是在去年召开的中央金融工作会议上同样非常明确指出现在还是有许多的不足，存在许多问题，这里不详细展开。我们同时刚也提到参与了国际金融组织，国际金融机构，很多有关风险管理、稳定运行这些方面的工作，但参与的程度并不高，现在逐步逐步在提升过程中。在这些相应的组织中间，我们也都派出一些相应的专家参与中间，其中这些地方主导的还是美国和欧洲的专家，金融方面的专家，我们在这方面还需要很大的努力。因此，对全球监管我们要积极参与，同时自身对于国内的境内体系的监管也要进一步加强，如果开辟了境内离岸市场可以通过这个市场进行探索，探索全球的交易规则和我们国内各种各样监管规则之间如何更好来融合，如何更好促进国内监管，更好上水平、上一个台阶。

　　另外，也可以使得我们更多的参与全球性的监管的有关规划、管理、措施等一系列的相关工作对整个监管水平提高大有帮助的。我以前在银行工作过，有一个深刻的体会，当我们初次参与有关巴塞尔协议，有关监管要求讨论时，开始时觉得是很茫然的，觉得很难把握住它的核心内容，次数参与多了之后，就会发现这个中间有许多对我们来说可以带来启发的，同时是非常好的一系列监管思路，尤其是监管的途径、方式、方法等，对国内监管提升带来非常好的指导和启发以及推动。尤其金融风险这些问题管理，从哪些角度入手，框架应该是什么，关键重点在哪等等。在不断参与到这些相关活动中间去之后，中国金融机构才能不断得到提升。

　　最后就是要培育强大的人才队伍。人才队伍，这是金融强国中最后一条，我个人认为这也是最为重要、最基础的一条。没强大的人才队伍，金融强国无从谈起，前面讲到各方面，货币也好、金融机构、中央银行也好，金融中心建设也好，没一条可以离开高端人才聚集及功能发挥。

　　我们通过构建境内离岸金融体系开辟很高国际化程度市场同时，不仅可以吸引新的资本，提高金融市场的效率，而且能够打造多元化、专业化实战平台给于金融人才国际业务操作的场景，合理试错空间，持续出现成长机会，为国内人才成为与国际市场高度接轨的这样一种水平、层次的人才提供很好的机会。境内离岸金融市场还能够对在岸市场带来正面外溢效应，这毫无疑问肯定是，离岸也好，在岸也好，地域来看是在同一个区域，整个是结合在一起的。对于我们国内的金融体系服务水平提升，金融体系开放，国际化程度提高，都有很多很好的帮助，整体提高一个层次。

　　我觉得对于人才这块来说我们很多年开放以来得到很大的成果，就是培育了一大批人才，现在看来远远不够，如果能够在这些市场中开拓出更多开放的领域，在开放的领域中吸引更多的人才，通过交流、学习互相提升，互相引领，这样就推动整个人才队伍的水平能够达到一个新的高度。能够更多和国际市场水平能够接轨。

　　以上我就谈一点我的心得体会，关于六个金融强国和离岸金融体系建设的两者之间的关系。供大家参考，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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